第七章 一念之间,进入冬天-《终于爱情》


    第(2/3)页

    最让她害怕的事情,是她发现自己只穿了内衣和内裤,而她背部感觉到的韩孟语,肤触光滑,至少上半身,也是光祼着的。

    曾雨眯了眯眼,又眯了眯,韩孟语始终表情如一地睨着她,她大叫出声,可是那叫声在喊到一半时,便又生生卡住了。她猛然想起了隔道而居的父母,双掌便死死地压住唇,一脸恐慌地与韩孟语对视着。

    她祈祷着刚刚那一声尖叫,除了韩孟语,不再有任何人听见;她祈祷,周末的早晨,父母外出锻炼还没有回来;她祈祷,即便两人如此这般缩在同一个被窝里,仍然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    神仙的耳朵聋了,她的祈祷似乎都没有被听进去,门板很快就被敲响,曾妈妈在门口问:“孟语,小雨在你的房间吗?”

    曾雨觉得她要死了,血液似乎凝住了般,大脑更是白光光的一片,妈妈的询问,比起她发现自己光溜溜地睡在韩孟语床上更让她惊悚。她飞快地将被子一揭,盖过头顶,身体贴着韩孟语的肌肤,滑进了被窝里,滑进去时发现他穿了裤衩,却顾及不了那么多,想揪住他、警告他,可是手掌触及的都是他光滑的皮肤,明明手感极佳,却又如长针带刺般,令她不敢抚触。

    “在的,阿姨。”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人十分不配合,如实回着话。

    曾雨掀开被子,狠瞪着他,他仍然面无表情,下床时套了一件宽松的t恤,就去开门。

    曾雨害怕了,看着他向门口走去,气急地威胁道:“不准开!”

    那个身影一顿,却罔顾她的威胁,执意地将门打开。

    门外站着的不止曾妈妈,还有韩爸爸,两人看着穿着随意的韩孟语将门打开,登时无语,任谁都看得出,他这模样是刚从床上爬起来。

    曾妈妈忍不住往房内瞟,视线所及,只看到了拥被而坐的女儿背对着他们,床边的椅子上,孟语的衣服与曾雨的衣服混在一起搭放着。

    吃了?女儿被吃了?

    曾妈妈虽不反对两人交往,但一时间也无法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,婚前性关系啊!在她的观念里,这是多么违背道德伦理啊!何况……何况……是自己的子女啊……

    “阿姨,我们等会儿就出来。”韩孟语面对着两个大人的惊诧,没有丝毫尴尬,稀松平常得就像父母在叫他们开饭般,转而又将门在他们面前关上。

    门没关严实,突然就被某个爆发的小宇宙奋力拉开了,立着的三人看着裹着被子的曾雨像阵愤怒的狂风,直冲冲地撞开了挡住她的人和物,回了自己的房间,并将门板踹得惊天动地。

    山崩了,海翻了,狂沙碎石袭卷,巨浪呼啸,喷发的溶浆想要熔化万物,摧毁一切的力量不是想要破坏,而是希望复原,让一切回到原点。

    她愤怒了,她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气愤过了。韩孟语算计她,她从没想过韩孟语居然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来算计她、逼迫她,若说之前打算放弃这段感情让她感到难过和不舍,这会儿,她觉得自己可以干脆利落了,她突然恨起韩孟语来,她恨不得让韩孟语尝尝自己那种掏心掏肺的痛楚来。她汲汲营营熬了那么久,他却让她在一夕之间破了功,他根本不知道她那段时间有多么难过,他一心只为自己考虑,他太自私了,每次都是这样,他总是逼着她按他的方向走,逼着她没有后路可退。

    他睡了她又怎样?让父母知道了又怎样?不就是躺在一张床上,盖了同一张棉被吗,这些能让她怎样?

    曾雨开始往皮箱里收拾东西,这些本来是明天才会做的,她只需要周一赶到新单位报到即可,可是她觉得这家里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她怕极了门外面父母的眼光,怕极了他们当面盘问她,怕极了父母开口跟他们说……离婚。

    曾雨深吸一口气,韩孟语什么都不知道,他的自以为是,将她的打算弄得一团乱,她曾经想过计划过,即使她会放弃他们的感情,也只是暂时的,她从没有想过要真真正正地与他毫无瓜葛,她只想先熬过这段时间,等父母、旁人、他单位的领导慢慢接受这个事实,她再做进一步打算。

    可是人生总是有那么多让她无法掌控的意外,也有她猜度不透的人心,她怎么也想不到,韩孟语会棋行此着,他这次做得太过火了,她的人生,还从没被人如此戏弄过。

    将皮箱盖重重一关,曾雨恨恨地想,对于这件事,她不会原谅,如果引起任何其他的后果,她更不会原谅。

    她拎着箱子要出去时,想到他们定是在门外等着她出现,又是一阵烦恼。她觉得自己连见父母的勇气都没有了,在门边踌躇良久,才鼓起勇气将门拉开。

    楼上已经没有人了,曾雨拎着箱子往楼下走,楼下客厅里的三人静默地坐在沙发上,似乎都在等她出现。一见这阵仗,她拎着箱子就往门口走,曾妈妈眼疾手快,第一个堵了上来,拉住她拎箱子的手,道:“你这是打算离家出走?”

    离家出走?这是第二回了。第一回,是他将她找回来的。

    起因是什么她忘了,那个时候的冲突在于与妈妈之间的争吵,这次的冲突却是针对他的,她要避讳的那个人,转换成他,这回怕是他找也找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这心境多么相像啊,十三岁时她是负气出走,二十三岁时她又是负气出走,十年一轮回,她一点都没有长进。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十年前那个浑身长刺的小女孩,见到谁都想扎,不管那个人是继父继兄,还是自己的母亲。

    她就是打定主意了,她要离家出走,她要当着他的面离家出走,她要让他知道她的愤怒,他不留一点余地给她,她便也不需要给他留一丁点可能。

    他曾经答应过她,不让别人知道,不让家人知道,可他枉弃承诺,他他他……

    曾雨恨恨地瞪着韩孟语,他双手插在口袋中立在客厅中央,拧着眉头看她。

    他那神色是什么意思?那满是不赞同的眼神是因为觉得她幼稚吗?

    曾雨觉得心中的火腾地旺了,她挣开妈妈的手,就往门外走。

    “丫头啊,有话我们好好说清楚啊,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,也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,有问题我们一家人一起面对啊。”韩爸爸堵上前说。

    曾雨知道他们的解决方式,她不赞同,也不想让他们依计行事,她拒绝那样去解决。

    她执意要离开,站在客厅中央的他盯着她,让她觉得多待一刻也受不了,拎着东西蛮横地拉开了家里的门,外面的阳光倾泻进来,虽不灼热,却十分刺眼,曾雨眼前一花,用手挡了好一会儿,心里那些纷乱的感受让她愈加心烦,感觉手中重量一沉,她放下挡住视线的手,低头看到妈妈又拉住了她,妈妈一脸焦急,看她的眼神甚至有些恳切,她心里一阵难过,感觉自己似乎就要软化在妈妈的眼神中了。不过想到软化后,她必须面对父母当面锣对面鼓的交谈,那刚刚稍有软化的态度又强硬了起来,最终她狠心地挣开了妈妈的手,迈出了家门。

    “死丫头,你要是走了,就不准再回来。”曾妈妈最终忍无可忍,出言威胁。

    曾雨一顿,听后面韩爸爸责备曾妈妈,又听妈妈忍不住就哭了起来,她的眼眶一下就湿润了,怕忍不住当场落泪,于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走,后面妈妈的哭泣声因她的离开而变大。曾雨瞅见隔壁邻居都探了头出来,她怕有人上前拦住自己询问,又怕有人看见她落泪,于是走得更急了。林荫道上落了一大片金黄的叶子,阳光照耀,暖意洋洋的冬天,本是一派浪漫景象,她只觉得萧条凄怆。

    还未走出小区,曾雨就被人追上了,韩孟语大步流星地赶上了她,狠狠地箝住了她的手腕,眼里满是质问。

    “不是我,是你拉住我不撒手,衣服也不是我脱的!你不能这样,你不能一味这样对我。我以为你同意我的求婚了,我以为都没有关系的,我以为你同意了的,我甚至什么都没有做。”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刚刚疾走,他的话语显得不连贯,却字字钉在了她的心上,沉闷疼痛着。

    她满脸的泪水让他看了去,让她愈加恼怒,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,甚至有人因为他们两人的争执而驻足。她羞愤地挣脱他的手腕,却被他勒得越发紧。她急得涨红了脸,忍不住就冲他叫了起来:“你放手,我讨厌你,你算计我,我讨厌你,我再也不想看见你,有你在的一天,我就不会回来,我恨死你了,你找别人结婚去吧,找一祺吧,我把你让给她了,要不找冬冬吧,我不要你了,她们谁爱要谁要去吧,我不要了!”

    她豁出去了,她不要做人了,她真不打算回来了,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看吧,那些爱偷拍的人拍吧,那些是是非非随他们说去吧,是韩孟语让一切乱到现在这种程度的,本来她打算得好好的,本来她只想低调地将事情处理好,是韩孟语让一切乱成这样的,她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见到他,他让她混乱,让她害怕,让她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,她恨死了他。

    之前为他伤神、为他难过的那些情绪,此刻全部被怒火取代,她现在觉得他就是一个祸端,此刻就想离他远远的。那些流言蜚语,她统统不想沾染上,她讨厌被人议论,就像小时候,邻居见她从他自行车上下来的一句玩笑话,都可以让她刺成毛球,那些比玩笑更真实的流言,她拒绝污进她的耳朵。

    她要找一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,谁也休想干扰到她,就连韩孟语也休想,她要躲起来。

    可是他显然不打算放过她,拉着她就往回走,一边走一边道:“我们回去说,把这一切都说清楚。”

    他的力气十分大,曾雨被他拉得走了几步,一时气极,忍不住就骂了起来,周围有一个婆婆不明所以地上来劝架,拉着他们的手说:“两兄妹吵什么呢,前段时间看着不是好好的?小雨有什么事跟哥哥好好说说,回去说说。”

    哥哥!曾雨扭过头,看到有人笑着去拉婆婆,眼里明显就是看好戏的意味。有人说:“老婶子就别管人家小两口的事了,人家谈恋爱都是这样的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不是兄妹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兄妹啊,那是以前,现在可不是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父母离婚了?”

    “他们本就不是真兄妹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没血缘关系。”

    “啊,难怪我那次看他们两人凑一块儿,我还奇怪两人什么时候感情好上了。”

    什么时候,这些碎言碎语已变成了公开的秘密?

    曾雨又气又羞,对着韩孟语的小腿又是狠狠一踹,挣开了他的手,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
    出了市委大门,招了一辆车,坐上车时她才敢回望,却碍于建筑物阻隔,什么也看不到……

    曾雨直接就去了莲花乡,除了莲花乡,她也不知道去哪儿好,毕竟遇上这种事,找谁都不好。

    在莲花乡单位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馆歇了脚,就打电话给莲花乡的同事,吃过中饭,同事大朱将单位的钥匙给她送了过来,还热心地帮着提了东西去单位。

    单位提供给了非本地工作人员的是一个小公寓,但是因为房子老旧,看上去就有些灰败。大朱告诉小雨,所长事先将她安排在哪一套房,并给她开了门,告诉了她一些注意事项,就回家去了。

    小雨环顾空荡荡的房间,愣了好一会儿。虽然她之前听说过派出单位的条件不好,可是也没想过是这样不好,房间的墙壁因为只有粗粉刷,且因时代久远,已经泛黄且凹凸不平,角落里结了不少的蜘蛛网,幸好房里有一张木板床,不算宽,目测至少有十年的历史了,这床不知道被多少同事睡过,看得她心有戚戚焉,但总好过没有。

    房间里有两盏灯是不亮的,曾雨不知道是灯泡坏了,还是电路有问题,若是电路问题,她便只能等到周一时,有同事上班再帮她看看了。卫生间在后面,门板有几条很大的缝,不知道以前谁睡的这套房子,将卫生间的门板用纸糊了一下,但是过了很久,纸又脱落了。她想着,这得糊一下,否则容易走光。厨房黑漆漆的,光线极其不好,而且经过长年的熏制,墙壁上有一层黑黑的油污,看上去脏兮兮的。

    曾雨打算先粗略地打扫一下卫生,然后出去置办些生活用品回来,可是一开水龙头,没水。

    这是咋回事啊?怎么可以没水呢?这乡下地方,难道大白天还停水?

    曾雨最后发现问题出在总闸阀门上,曾雨将那阀门一打开,就听房里哗哗哗的流水声,赶紧跑去一看,就发现某个水龙头在不断地冲水,于是急忙去关,这一关,就发现这水龙头坏了,根本关不上,滑丝了。

    曾雨一垮肩,气馁地蹲在卫生间的地板上就嘤嘤哭了起来。水龙头强力的水流声掩盖了她的哭声,终于可以让她哭得肆无忌惮了。她觉得她的人生少有觉得如此混乱与倒霉的一天,看什么都是不满意的,做什么也总是不顺利的,这些天来累加起来的不顺遂,让她觉得人生过得太没意思了,她本来那些美好的期望最终变成现在这种落魄的现实,最让她觉得难过的是,她以前觉得即便调下来的日子过得再清贫再落魄也没有关系,因为她还会有一个美好的期待,生活总会因为有了期待而变得不那么难熬,然而,现在她却明白,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,而是沧海那头没了期待。那个期待的指数,已经变为零了,在他那样对待她后,她都不惜与家人决裂,自然是跟他再无可能了。

    哭完了,觉得心中压抑的情绪轻松不少,于是她站起来抹抹眼泪,接了桶水,先打扫。

    下午,曾雨重新配了一套钥匙,又买了一些盆啊桶啊杯子啊之类的生活用品,还买了水龙头、灯泡,又因为啥工具都没有,于是她又买了扳手、电笔等工具。乡镇没有的士,只有几辆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小三轮,当地人都叫这个为“慢慢游”,曾雨拎着那些大件小件的,就上了那种小三轮,一路摇摇晃晃的,游回单位。

    在家里时,曾雨既不会换水龙头,也没换过灯泡,都是韩爸爸和韩孟语做的,她在买这些东西时,向老板详细询问了如何更换,觉得其实也不太难。可是回去后,仍是一堆的问题。原先的水龙头因为年岁久了,被拧得太紧,可能里面还生了些锈,曾雨使尽吃奶的力,仍是没把它换下来,急得她就差拿砖头去砸了。好不容易弄了下来,将新的换上去,一开总阀,却发现有水沿着接口处渗出来,滴滴答答地溅在地上,将她的鞋和裤子都溅湿了。

    将就吧,就这样吧。

    换灯泡时发现没有双人梯,于是她将桌子椅子叠一起,颤颤巍巍地爬上去,老旧的电线吊着的灯泡被她碰得晃荡了好一会儿,她眼都要被晃得晕了,将新的灯泡换上去时,再爬下去开灯,一按开关,咦,不亮。

    于是再小心翼翼地爬上去,用电笔这里戳戳,那里点点,也不明白电笔上亮灯与不亮灯代表着什么,反正发现有亮灯,就证明电是通的,于是又重新换了一个灯泡,下去一开灯,耶,亮了,晃晃手中刚买的那个新灯泡,发现居然是坏的。

    曾雨一边在心里骂着那个卖坏灯泡的老板,一边开始布置房间。

    房间其实没啥好布置的,她买了一捆白纸,将白纸糊在墙上,好歹好看了些,也亮堂了些,又用买来的格子布将桌面铺一下,然后就铺床,本来她应该带棉被来的,她让妈妈给自己买的棉被都是很贵很好的,可惜,她负气地离家出走,让那些东西都滞留了。

    曾雨在小镇的商店里买的被子还挺便宜的,老板说这个被子是他们店里最好的,十分的暖和,既然如此,那就将就吧,都将就吧。

    单位里周末空荡荡的,晚上只有她一个住户,偌大的一栋房子就她的房间里亮了灯,她的晚餐是一包泡面,最糟糕的是她用电热水杯煮泡面时,房内突然一黑,灯灭了,曾雨爬到外面的电表处一看,保险丝被烧了。

    趁着暮色跑到邻近的商店里买好了保险丝,回复光明时,发现泡面又泡糊了。

    晚上睡觉时,觉得寒意入骨,卫生间的滴水声不断,在安静的空间里特别明显,曾雨第一次在外面一个人守着这么一大栋房子,她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听得十分的仔细,然后蜷在被窝里怕得瑟瑟发抖,上厕所都不敢,一直憋着,睡觉时习惯关灯的她将灯一直亮着,生怕它突然间灭了,以前看的那些恐怖片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想起来,心里怕得直呐喊,祈祷着晚上赶紧过去,白天快快来临。

    真是糟糕的一天,可是它再糟糕,终究还是过去了。第二天曾雨在阳光穿过玻璃窗户照射进来时,缓缓睁开了眼睛,良久后,发出一声长长的吁叹。

    一个人的生活,在艰难中拉开了序幕,曾雨将手机关了机,任谁也找不着她,她不知道现在家中是怎样的一番情形,也不敢去想,偶尔她悄悄地将手机开机,就是满屏的消息进入提示,里面有韩爸爸的、曾媛的、爸爸的、小七的,更多的是韩孟语的,曾雨没有打开任何一条,只是一条条地下移,翻阅着所有给她来信人的名字,每多一个人,她就多一份惶恐,这么多人啊,她的亲人好友,都知道了呐!本来想瞒着所有的人,却在最决绝的时候让他们统统都发现了,老天真会跟她开玩笑。

    她知道他们肯定在轮番拔她的电话,于是不敢多看,忙将手机又关了,心里一阵惴惴不安,为了拒绝继续瞎想,曾雨又出去购物,买上一些厨房用品,开始学习做一些菜,她总不能天天吃糊了的泡面,她总不能天天去换保险丝,她总不能让自己觉得自己离开了家,就只能过得那么的悲惨。

    韩孟语找到她时,她正因为店老板卖给她的劣质灯泡又炸了,而艰难又小心翼翼地换她买的最后一个灯泡。手电用脖子夹着,还要努力地仰着,十分难受,将灯泡卡上后,才颤巍巍地往下爬,椅子摇摇晃晃的,让她的动作变得十分的缓慢,踩上桌子时才让她觉得有些安心。然后,灯光乍亮,曾雨就因为这突然乍亮的灯光吓得尖叫出声,她的第一感觉是灵异事件,第二感觉是有坏人进来。那一阵惊吓让她慌乱得一脚踏了空,一只脚从桌子上直接踩了下来,那个开灯的“坏人”似乎早料到会如此,一个快步,就接住了她,没有让她摔地上去。

    曾雨惊魂未定,初见“坏人”就是一阵泄愤的暴打,打完后,又觉得这样的举止显得不够疏远,于是退开好几步,冷着脸瞅他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他在一旁看了多久,她很恼火,虽然她觉得自食其力没什么可耻的,可是让他看到她刚刚那模样,她就是觉得十分的丢脸。她希望可以让他看到自己过得惬意舒适的模样,让他知道韩家并不是她赖以生存的唯一地方,让他知道她离家出走后过得很爽很自由。只是时间太仓促了,她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找来了,她以为凭他的骄傲,她昨天说了那些狠话后,他定是不会先向她低头的,他却在她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找了来。

    韩孟语环顾着她的房间,往里走,看她的卧室,看她的厨房,厨房里有被她煮成一锅汤的大白菜,煮得又黄又黑,她本来是打算倒掉的。其实不是她不会煮,只是第一次用这个灶,不懂得掌握火候,所以才会煮成那样。

    从厨房里出来,他发现卫生间有滴水声,于是又去卫生间看了看。

    曾雨愈加恼怒,虽然眼前还是有些小问题,可是她就是不想被他看到,她觉得那些问题等同事来上班时,她请人帮忙的话完全可以解决掉,她到时候一样可以过得很好,只会越来越好。

    “阀门在哪儿?”他将脱下来的厚外套放在她的椅背上,问她。

    “那些我自己会弄,你回去吧,我不想见到你。”她就想惩罚他打击他报复他,她对他怒气未消,她有家不能回,都是因为他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