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叶绚想都没有想,甩开叶令蔚的手,“我还有事,你自己想办法。” 药是丽姨在门口遇到了医生带进来的,丽姨带着药回来的时候,叶令蔚靠在客厅的沙发上,满头大汗,丽姨觉得一辈子都应该不会忘记那样的叶令蔚,仿佛下一秒,叶令蔚就要死去了,就要消失了。 而叶绚玩到深夜才到家。 他完全忘记了下午叶令蔚拜托他拿药的事情。 但叶令蔚却一辈子都记得看着二哥头也不回的关上门的绝望感。 那扇大门,被干净利落的关上,叶令蔚最后看见的,是门口那株玫瑰,花瓣血一样艳红,但在当晚大雨倾盆时,被风连根拔起。 叶绚对叶令蔚的无视不仅仅是对他生死的无视。 叶令蔚喜欢画画,画的不是唯美的水彩也不是高深莫测的油画,他喜欢画连环画,童话书里的内容他看着文字就能画出栩栩如生的画面来。 他说以后想当画画的童话家。 童话里的角色,单纯,他可以让每一个角色都有美好的结局。 然而叶令蔚画到一半的纸页放在客厅,被叶绚拿去逗狗,狗把一张又一张的画儿撕得七零八落。 那是沉默寡言的叶令蔚第一次发那么大的脾气,叶绚抱着手臂,有些好笑,“画的都是什么玩意儿?” “给狗,狗都嫌弃。” 书里更新的内容到这里戛然而止,叶令蔚往后翻了几页,顿了一下,把书从手里直接丢到了落地窗旁边,砸得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 盘着腿在床上坐了几分钟,叶令蔚突然跳下来,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就往身上套,拿了钥匙直接穿着拖鞋就出了门。 喜欢赛车是吧? 那都是什么玩意儿? 丽姨没想到叶令蔚会回来,兴高采烈的模样跟过节似的,连声喊娇娇回来了,又假装责备他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,不是说不回来的吗? 叶令蔚笑了笑,“给您一个惊喜嘛。” 丽姨虽然嘴上没说,但叶令蔚可以看出,她是怎样的高兴。 叶令蔚看着客厅,从客厅一侧旋转而上的扶手楼梯,被水晶吊灯照得亮得扎眼的餐厅,黑色皮面的沙发,茶几上放着新鲜的水果。 丽姨的习惯,即使叶令蔚不在家里,果盘里也照旧会放叶令蔚喜欢的车厘子。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 “怎么穿着拖鞋就来了?不怕摔跟头?”从叶令蔚进门,丽姨的唠叨就没停过,从你的头发为什么是湿的到怎么能穿着拖鞋出门。 说着说着,叶岑就从楼上下来了,他看见叶令蔚站在客厅里,皱了下眉,“回来怎么不说一声?” 说不上不欢迎,但肯定也不是欢迎。 叶令蔚没看他,视线在客厅里扫了一周,“二哥呢?” 叶岑看向客厅里一个角落。 叶令蔚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成功的看见了叶绚,刚刚一进来没看见,那是客厅的一个角落,放着一张单人沙发,沙发旁边放着一个小茶几,叶绚的腿搁在沙发上,一手手机一手零食,面无表情的咔嚓咔嚓着,叶令蔚一进来他就看见了,但他懒得出声。 从某一层面来说,他骨折叶令蔚也有责任。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,腿骨折的疼痛比不上心脏抽痛的千分之一,他蜷缩在地上,严柏他们几个还以为叶绚受了什么内伤。 那一瞬间,叶绚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疑惑:心脏病发,也是这么疼吗? 如果是,他从来不知道,原来这么疼。 叶令蔚蹲到叶绚的跟前,伸手摸了摸他打着石膏的腿,仰脸有些天真的问道,“二哥你疼不疼?” 对上这样黑白分明的眸子,叶绚第一次觉得有些愧意,他慌乱的移开视线,看向别处,冷冷道,“滚远点儿。” 叶令蔚心脏病犯的时候他没问过对方疼不疼,现在对方却来问他,他当不起。 “肯定很疼吧,”叶令蔚垂下眼睫,语气透露着浓浓的心疼,他低声说,“二哥你为什么一定要赛车呢?丽姨都说那很危险。” “你懂什么?”叶绚皱眉,他还真没想到,有一天叶令蔚也敢来对自己说教。 赛车对叶绚而言,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之一,没有任何的事物,能够凌驾于他对赛车的热爱之上,他可以将这辈子都献给赛车。 “我只是不想二哥受伤而已。”叶令蔚争辩道,现在看起来就完完全全像一个因为担忧哥哥安全而生气的小孩子。 他越这样说,叶绚就越无法面对对方。 换做平时,叶绚可以丢下叶令蔚就走,但现在不行,现在他腿受伤了,根本没法走,叶绚烦躁得快要炸了。 “二哥也保护了我,我也要保护二哥。”叶令蔚声音低低的说道。 原松退了学,他的手断了,接着家里又被几个陌生男人疯狂打砸,他父母吓得要死,连夜搬了家。 打砸别人的家里,这样粗暴不讲道理,叶令蔚知道肯定是叶绚叫人干的。 跟心思缜密的叶岑相比,叶绚只是看起来冷漠和高深,其实他行事向来粗暴直接,随心所欲。 叶绚听见叶令蔚这么说,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,他直起腰,警惕的看着叶令蔚,“你想做什么?” 对方变了,变得不受管束,这叶绚早就体会到了,但现在,此时此刻,他有了比凌晨被使唤去买关东煮那次更加不好的预感。 叶令蔚按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,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绚,语气无辜,“帮二哥啊。”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,很是无奈的模样,“身为叶家的人,二哥总不能一直玩赛车,我也不想再看见二哥受伤了。” 叶绚看着叶令蔚,冷冷道,“所以呢?” “二哥马上就可以知道啦,”叶令蔚笑了起来,“二哥你会很感谢我的。” 叶令蔚转身往厨房走去,厨房有一把专门剁骨头的刀,不重,但异常锋利,是丽姨专门买来剁鸡剁鸭的刀,足有半米长。 当着叶绚的面,叶令蔚把刀从刀套里抽出来,刀刃在灯下折射出银色的冰冷的光。 毫不犹豫的,没有任何停顿地,叶令蔚拖着刀朝院子里走去。 他的目标很明确。 院子里现在停的是叶绚最宝贝的那辆机车,上午翻车以后,车子有些地方出了点儿小问题,两个师傅正在维修。 看见叶令蔚过来,他们好奇的站了起来。 叶令蔚慢慢的把刀举了起来,叶绚趴在窗户上,他没法动弹,伸手推开玻璃,语气罕见的开始慌乱,又透露着不可置信,“你干什么?你疯了吗?” 丽姨听见动静,从后边院子里过来,看见这一幕,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,虽然她不赞成叶绚玩车,但却从没动过砸叶绚车的念头。 “你这是干什么呀?你别伤着自己!”丽姨拍着大腿喊道。 叶令蔚看着面前哑面的黑色机车,不可否认,它很帅气,如果不是遇上了自己,哎,其实也不能这么说,只怪它跟错了主人。 或者说,怪他主人曾将原身的画视作泥泞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