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比人-《六宫粉》
第(1/3)页
敬昕道:“娘娘,你说的我都明白,道理我也清楚。只是我才嫁到任家,上上下下好多头子要理,我是怕分身乏术,两头都没做好可就坏了。”
敬则则叹了口气,也没再为难敬昕。“任有安不可能一直在京城养伤,皇上迟早要派他去边疆的,到时候你看能不能求个恩典,也跟着他去上任。夫妻总要在一块儿才好。”
敬昕笑着道:“好啊,到时候我来找娘娘求恩典。”
敬则则没答话。她要离开的事,并没对敬昕说,否则她爹肯定就知道了,敬则则想都能想到她爹会说什么。凭良心说她爹对她还是很不错的,只是在他眼里女人终究是次一等的人,唯二的用处就是伺候男人和生孩子。
敬则则居然胆敢想不再伺候皇帝,定国公怕是能拿荆条追她几条街,打得半身不遂。
“过日子不要想着指望谁。”敬则则道。
敬昕知道敬则则怕是生气了,赶紧道:“娘娘,等我这两年手头理顺了,就来帮你好么?”
敬则则没吭声,敬昕若非是她庶妹,她压根儿不会拉扯她。因为她身上并没有敬则则想要的那种独立的气质。因为她命好,爹是定国公,姐姐又是皇帝宠爱的昭仪,嫡母心善如今也不在了,所以敬昕的日子过得很顺心,顺心的人总是少了那么股劲儿。叫人羡慕却又有些瞧不上。
且略过敬昕不提,敬则则大晚上的还在灯下画成衣的图纸,一边画一边叹息,她也知道自己一旦不是昭仪了,她所穿的衣服再美也会少了一圈光环,价格就不好往上喊了。
敬则则现在只恨一年的时光有限,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布局开来。医塾那边没有进项,眼瞧着是坐吃山空的光景,敬则则心里当然着急。她琢磨着这辈子估计是财运不佳,总感觉从来就没宽裕过,还经常面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境地。
恰这是沈沉走了进来,敬则则在心底骂了句“穷鬼”,对,皇帝也是穷鬼,户部天天哭穷,天下花钱的地方太多了,哪怕景和朝物阜民丰,每年收上来的税赋乃是先帝朝的两、三倍,也还是不够用。
“你在骂朕?”沈沉问。
敬则则瞪大了眼睛道:“皇上,你莫不是成精了吧?”
沈沉的回答是在敬则则额头上敲了个栗子。“在画什么?”
“画衣裳样子呢。”敬则则颓丧地道,”其实也没什么用,这衣裳但凡做出来,不出一月铁定其他铺子也就跟着做出来了。”
“无妨,你只要在你铺子的货物上打上独特的标记就成了。”沈沉道。
“那别人也可以模仿啊。”敬则则道。
“所以你的标记需要暗藏一些手段,普通人看不出来,但是你的人却能分辨出来。”沈沉道,“朕打算下一道旨意,保护各色店铺的标记,以杜绝弄虚作假的人。”
敬则则扬扬眉,皇帝这旨意真是恰好拟到她心上了。“皇上是为了我才这样做的么?”
沈沉道:“一般吧。朕同几位大学士商议过了,还私访了十来个商会,议了议此事,都是大加赞同,看来是可行的。”
“但是用独特标记的铺子得在官府备案,每年都得缴纳一笔银子,算是保护费吧。”沈沉道,“总得给那些胥吏一些好处,他们才肯尽心。”
“这个使得。”敬则则点头道。
“不过这样的事是第一次,朕打算现在京畿范围内尝试,若是可行再颁行天下。”沈沉道。
这也无可厚非,但敬则则很怀疑皇帝是别有用心,想迂回地把她绑在京城么
不得不说,皇帝就快成功了。虽然明知他心怀不轨,然而敬则则却没办法反感他的做法,毕竟他真是处处都在为她着想。
“可是我本以为三妹能出来替我打点铺子的,她如今却变了卦。我还没想到谁合适帮我呢。”敬则则期盼地看着皇帝,总觉得他什么难题都能解决。
沈沉沉思了片刻,“朕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,慢慢再看吧。你娘家嫂嫂不行么?”
“大嫂和二嫂都想跟着哥哥们去任上。”敬则则无奈地道。
沈沉沉默不语。
敬则则知道,敬昕还有她的嫂子们那才是男人心中妇人该有的德行,而她自己已经算是离经叛道了,也亏得皇帝居然不计较。
不过敬则则没想到的是,她心里愁的人选的事儿,次日就有人主动找上门来。
“大公主?”敬则则纳闷儿地听着华容的通传。大公主乃是宋德妃所生,敬则则跟宋德妃可从来就没什么交情,她回宫后,大公主倒是每逢五逢十就带着几个小公主前来给她请安,但敬则则因为要离宫,所以也就是表面敷衍一下,省得她们以为在自己身上能得到什么,敬则则是不想浪费这些小公主的感情。
大概是平日里敬则则表现得太过疏离,所以几位公主除了前来请安之外,还从没到敬则则这儿来穿窜过门儿。
“准是为了亲事。”华容道。
敬则则这才恍然大悟,算算年纪,大公主的确已经到了可以出嫁的时候了,但从没听皇帝提过对她亲事的安排,可是既然没从本朝指驸马,那多半是要和亲了。
敬则则叹了口气,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嘉和不是第一次到乾元殿后殿来,年后每次给敬昭仪请安都是在乾元殿。但这一次她走得特别小心翼翼,脚步也特别沉缓,脑子里不停在琢磨待会儿要说的话。
看到华容出来请她进去时,嘉和深深地吸了口气,这才踏进了正殿,转到了东次间。
敬昭仪穿着便服坐在榻上,正等着她。
嘉和上前给敬则则请了安,借着这功夫偷偷地打量了一番。
眼前这人瞧着比她不过大两、三岁模样,穿着半新旧的鹅黄薄裙,头发简单地挽了个髻,斜插一柄雕喜鹊登梅的玉梳,简单得似寻常人家的少奶奶,却美得惊人。
她的美真真是得天独厚。乍一看,是惊为天人的美。可你再细细看下去,又觉得她似温养得绝佳的玉,越看越觉得秀润盈和,在她的周遭环绕着一层光釉,那样近又那样远,仿佛雾里看花,云端望月,只不是此凡间之人。
就是她成了后宫的大赢家。
连她母妃当初都看走了眼。
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