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之殇-《六宫粉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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敬则则真想说一句“我现在后悔了,你把八皇子给我养”,然后看看皇帝会找什么借口来打发自己。
可最终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静静地看着皇帝。
沈沉觉得敬则则的眼神哀伤极了,他的指腹轻轻摸上敬则则的眼角。
敬则则有些冲动地,不等皇帝问出话来便开口道:“我在御花园里看到皇上搂着淑妃了。”
沈沉的手僵了僵,垂了下去,他着实没想到敬则则会冒出这句话。
其实敬则则也在懊恼,自己怎么就大嘴巴地问了出来,是想听皇帝给她什么答案呢?
“朕只是在安慰淑妃,她有些,有些失态。”沈沉则是觉得尴尬,无从解释,因为他不愿意把傅青素崩溃的事情说给敬则则听,那对傅青素来说有些残忍。何况其中还夹杂着他失去的初心,那种愧疚他并不想重温。
敬则则淡淡地道:“其实臣妾从没奢求皇上的专宠的。”
沈沉微微偏了偏头,看向敬则则。
“皇上也没必要这样左哄右骗,难道臣妾还敢因为皇上宠幸淑妃而不理睬皇上么?”敬则则自嘲地笑了笑,“臣妾在避暑山庄的时候可是吃尽了苦头的。”
沈沉肃着一张脸道:“朕没有左哄右骗。”
敬则则只讽刺地笑了笑。
“则则,朕知道你有小性子,为了怕你多想,朕连孩子们都不怎么去看。”沈沉道。对皇子、皇女的冷待,固然有政务繁忙,没有多余心思的缘故,可顾忌敬则则的感受也绝对占了其中一大头。
沈沉一天到晚哪有精神不停地哄敬则则,又怕她小心眼吃醋,所以似卫官儿等人宫中他都是能不去就不去的,所以那些小公主他几乎都没怎么见。若非后来四皇子出了事,他连对自己的几个皇子都没怎么关爱过。
“嗯,你只喜欢去探看四皇子和八皇子。”敬则则平静地道。
“则则,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。他们是朕的儿子,朕也对他们寄予了厚望,你总不能让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亲近吧?”沈沉道。
“我不是说了,不在乎皇上要不要召幸人么?我只是讨厌听你总是骗我哄我。我甚至都不明白我身上有什么是值得皇上这样骗我的。”敬则则有些激动地道,“若是为了笼络臣子,我父亲是个热衷权势的人,只要皇上许他这些,他就会为皇上鞠躬尽瘁的。”
“朕在你心里就是个用嫔妃笼络臣子的人?”沈沉颇有些失望地道,两人的声音都比平日里说话的声音拔高了半度。
“是臣妾失言了。”敬则则有些难受地侧开脸,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:“此次皇上奉两宫太后走海路南下,臣妾可不可以不去?”
下一刻敬则则就双脚离地被抱出了水面,她吓得不得不圈住皇帝的脖子,气急败坏地道:“皇上这是做什么?”
“朕嘴笨,怎么解释你都听不进去,那就只好做给你看。”沈沉道。
只是敬则则万万没想到皇帝的“做给她看”居然不是虚指,还真实打实地落到了实处。简直就是卑鄙、下流、无耻,真是什么时候都能……
净室内、床榻上,被弄得到处都是水渍,敬则则虽然在皇帝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爪痕,但也无济于事。
等两人都收拾好之后,沈沉将敬则则抱到设在院中的凉榻上。
敬则则感觉明光宫的宫人应当是被皇帝给收买完了,所以他才能肆无忌惮地从衣柜都走到院子里来了,但最多也就如此了,反正他不会从明光宫的正门走进来和走出去。
“怎样?还受用么?”沈沉用棉布巾将敬则则的头发包起来给她绞头发。
动作稍显比华容粗糙些,敬则则只乜斜皇帝了一眼,不说话。
“如今你可信朕了?朕对其他人可做不出来这些事。”沈沉道,语气似乎还有些得意。
敬则则直接捂住自己的脸,然后踢了踢皇帝,他还真敢说,真敢做。不过那些放低身段伺候人的事儿的确难以想象他能对其他人做出来。
敬则则害了一会儿臊,却不知怎么的,本来因为余韵而绯红的脸却瞬间白了起来。皇帝的手段了得,摆弄得她神魂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,鱼水交融,春风旖旎,更是毫不吝惜地赞美她的各种,弄得她都快以为自己是天仙下凡了。
然则此刻再一想,皇帝似乎是将情与欲分开了。无疑,他迷恋自己的身体,所以彤史上空无一人,然则他所能给的却都给了傅青素,他欣赏她、信任她,觉得她才能将八皇子养好,养出他所需要的储君。
而自己呢?敬则则不用想也知道,自己在皇帝心中是个什么模样,德容言功里也就一个“容”字稍微沾边。
想到这儿敬则则不由打了个寒颤。
沈沉搂过她道:“冷了?”事实上此刻正是盛夏,院子里暑气未退,是绝对冷不着人的。
敬则则将头埋在皇帝胸口,没想到从小做那许多课业,最终却依旧落入了以色侍君的窠臼,真是白白苦了那些年,早知道该不学无术些才好的。
沈沉摸了摸敬则则的手脚,感觉并不寒凉,因问道:“朕抱你去屋子里睡?”
敬则则摇了摇头,“就这里吧,凉快些。臣妾刚才只是在想,皇上你是不是嫌弃淑妃她年纪大了。”敬则则抬头盯着皇帝的眼睛道。
沈沉叹息了一声,“这坎儿朕是不是过不去了?”
敬则则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“朕如是嫌弃淑妃年纪大,那你年纪在宫里也称不上小吧?”沈沉道。
敬则则觉得皇帝的求生欲不太强。
“而且淑妃丽质天成,你总得承认吧?”沈沉继续道。
敬则则瞪着眼睛,都不带眨巴的了。
“若朕真是好色之徒,岂不应该是环肥燕瘦,左拥右抱才好,又何苦费尽心思就为了讨你欢喜?”沈沉继续不怕死地道:“你便是再好,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你有丰腴之润吧?”
敬则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朝皇帝踢过去,这一脚可是带了力道的,就希望能把皇帝给踹到地上去,哪知沈沉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她的腿,“可不兴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,则则,这毛病朕可没法儿惯着你。”
敬则则有些委屈地转过身,“谁稀罕你惯着了?”还不知道是在惯谁呢?
敬则则侧躺在榻上,任由皇帝来扳她的肩膀,她也不搭理。
沈沉最终在她身后躺下,把她纳入怀中道:“则则,朕不是不明白你的委屈,只是朕对淑妃的确心中有愧。”
皇帝的话敬则则一句都不信了。她现在就觉得皇帝是个大傻子,连自己真正喜欢谁都分不清,他以为的情之不在,在敬则则看来不过就是还在同淑妃赌气罢了,只是可怜了她这么只卷入其中的小虫子,到最后只落得个滑稽相。
男人的话信不得,端看他做了什么就知道了。所以他哪里亏欠淑妃了?他亏欠的明明就是她敬则则,待他们旧情复炙,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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