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明御史没有回答,心底却已经有了答案。 他的确是该感到惭愧…… 而这大庆,该惭愧的人,远不止他一个。 …… 翌日,明御史于书房中呆坐至正午时分。 “大人……” 他带来的贴身小厮走了进来。 “本官不饿,让他们不必传饭了。” 小厮轻咳一声。 倒也不是要您吃饭。 “外面来了两位夫人,说是想见大人一面。” “哪家的夫人?” 怎会有女眷来此地见他? “小的不认得,只说是大人的旧识。” 旧识…… 明御史便怀着疑惑起身,行出了书房。 来人就等在院中。 明御史意外不已。 他近到二人面前,施礼道:“太后娘娘,皇——皇后娘娘。” 他当下也只能照旧这么称呼着。 “效之,你我二人倒许久未见了。”太后望着他,笑意慈和。 这声“效之”叫明御史有些恍惚。 他也算是在太后娘娘面前长大的…… 所以,太后也是特意劝他来了吗? 他的语气很恭敬:“是许久未见了,不知娘娘近来身体可好?” 太后笑着轻一颔首:“好着呢,在这临元城中一切都好。” 说着,视线落在面前晚辈的头顶上一瞬,不禁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,她是很好,这孩子看起来可不怎么好。 想必没少操心啊。 “今日寒凉,娘娘请去堂内说话吧。”明御史抬手相请。 “不必了,就是来看一看你,没什么要紧事。”太后说着,看向院中那棵光秃秃的枣树,笑着道:“当年平洲旧宅里,也有这样一棵枣树……” 明效之循着她的视线看去:“是。” 他也记得。 “那颗枣树上的结的枣子啊,又脆又甜……一棵树挂得密密麻麻,将树枝都给坠弯了。”太后回忆着旧事,面上笑意愈浓:“定宁幼时最喜欢爬到那树上去摘枣子,她在树上摘了往下扔,你便兜起衣角在下面接着……” 明御史不禁也露出淡淡笑意。 太后又道:“我记得有一回,定宁脚下打滑从树上摔了下来,你就这么硬是接住了她,将自个儿垫在她身下,她连一块皮都没蹭着,你却摔断了一只手……之后可是养了好些日子呢。” 吴景盈在一旁有些不解。 娘娘不是劝人来了么,怎净提长公主幼时之事? 太后说着,笑着喟叹了一声:“那时我便悄悄同先皇说,隔壁明家的小公子待定宁真不错,待二人大些,若是情投意合,说不定还能结个亲家呢!” 吴景盈微微睁大了眼睛——还有这渊源?且这也是能拿来说的? 明御史也愣住了。 旋即,反应过来之后,竟是微微红了脸。 “谁知世事弄人……定宁那丫头又是个死活不开窍的。”太后感叹道:“加上后来所遇非人,就这么白白蹉跎了……” 说到此处,再看向明御史,眼神里多了几分隐晦的希冀:“不过这人活一世啊,还是要往前看的,肯往前看,便什么都不晚。” 明御史心口处一阵狂跳。 是……是他想得那个意思吗? 他这一把年纪了,也从未敢多想过什么,只要她好就好…… 又听太后笑着道:“话说回来,定宁这孩子,虽是偶尔胡闹了些,但有一点好,肯听人劝,尤其是肯听哀家的劝!” “……”吴景盈强撑着未露出异色。 可娘娘这话,这神态,分明就是在强烈暗示——媳妇,是媳妇啊,媳妇要不要啊?! 不愧是娘娘。 真真是剑走偏锋,艺高人胆大…… 说来她也真是眼拙了一回,竟没瞧出来明御史这些年孤身一人、又总盯着长公主府养面首这一点死命弹劾的真正缘由所在…… 明御史咳了两声,险些被呛到。 仿佛如此便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究竟是为何而脸红。 “好了,哀家也没别的事,就不打搅你处理正事了。”太后深谙话满则过的道理,知道什么才是恰到好处。 明御史赶忙行礼:“效之恭送太后娘娘。” 吴景盈扶着太后离开了此处。 明御史再回到书房中,便坐不住了,只能来回踱步。 第(2/3)页